当宿舍较为知名的小朗同学

爱若能堪称伟大 再难捱照样开怀
主要是搞声(向棋)和搞盟(格睿)
偶尔抽风搞搞别的不要吃惊

(李向哲/龚子棋)分手以后

*这篇文告诉我,在写文的时候,听歌风格不要切换太多次

龚子棋从剧院里走出来的时候,外边还在不停刮风,吹得满树的叶子沙沙响,几片黄叶在他脚底下打滚。他裹紧了大衣,表上显示着已经到了十点半,赶地铁是赶不上了,他摸了一下光滑的表盘,还是决定走回去。

几公里的路程说短也不短,尤其是在旁边就停着几辆小黄车的情况下,走回去这个念头就愈加不可理喻,但是他今晚亢奋得很。他七点半路过剧院时,顺手买了张票看了场音乐剧,他没刻意去挑,只是正好今晚这台是悲惨世界,巡演到这里,他也顺便看了。走出剧院时总觉得自己忘带东西了,仔细思索又没有。

十点五十了。

他又抬手看了一眼表,舌尖抵着牙齿,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一阵白雾飞走了。走回家应该就十一点多了,洗个澡,看会儿书,平稳而毫无意义地把这一天度过了,就像他去年做的那样。他用舌尖把嘴里的牙齿数得清楚,又强迫自己数路上的落叶,他很专心地,心无旁骛地数着。

十一点。

他的心跳得厉害,尽管他很努力地压下去,但他不得不在无人的街道踹了一脚石子,再用力跳了几下,如果不是街上空荡荡静得能传来回音,他甚至想大吼几声。他的手还揣在大衣里,除非为了看时间,否则怕冷似的不肯伸出来。龚子棋在口袋里猛搓了几把手,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,要是他不这么做的话,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想起另一个人。

龚子棋抬头迅速扫了一眼,这里有一个公交站台,他走近去看,有一条线路正好开到他家小区门口,他以前就搭那班。脚步声似乎就在跟前了,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的画面又一股脑地重新掀起来,他才不得不承认,他记得一清二楚。

他记得他数着车站算着时间等着公交,也记得秋风把叶子吹得飒飒响,更加记得那人拍拍他的肩和他说:“喂,龚子棋,你知道现在什么点了吗?”

思绪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打断,他的心跳得厉害,疯狂地撞击着胸膛,像是要忍不住跃出来,他猛地抬起头,只有路人行色匆匆。早有预料,他却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,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。他又看了一眼时间,应该是没有公交了,事实上他也很久不搭了。无论如何也是个公众人物了,他很少再做以前做的一些事。

龚子棋眼神落到第二行,伸出手指点着站台数,从剧院到他家有六个站,这班公交每半个钟一班,九点半停。他长长呼出一口气,白雾氤氲了玻璃面,看不清上边写的字了。疯狂跳动的心总算安分下来,他在白雾上胡乱画了几笔,又伸出手把他们擦掉。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,他的呼吸停了一刹:

“喂,现在没有公交了哦。”

他从脚底一路麻到了头顶,僵硬地转过身,靠着站牌看好心提醒他的人,是李向哲。

李向哲也懵了,拍在他肩上的手还没收回来,生硬地拐个弯打个招呼,眼神闪烁:“你怎么在这里,这么晚了。”

“我...刚看完剧。”龚子棋仰起头看他,冷风从他的鼻子里钻进去,他清醒得很。

“哦,这样啊。”李向哲拉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,两人站着没有说话。

“几点了?”李向哲又问。

龚子棋的手在口袋里动了动,他的手机屏幕上已经结了一层水汽了,擦起来湿漉漉的,他把手机拿出来擦干了解锁,“十一点二十。”他听见自己说。

“不早了,一块走吧。”李向哲拍了一把他的背,把他往前推。龚子棋没反抗,他们家本来就住得近,自然而然地同路走。只能听得见踩着地上叶子发出的脆响,大部分时间,他们俩保持沉默,气氛却绷得很紧。

龚子棋不是很能忍受这样的沉默,他和李向哲相处的时间里,要么是李向哲不停说话,要么是两个人都处于一种令人安心的沉默里,虽然彼此不说话,但很舒服,想说就说,不想回就不回,而不是像这样,他提着呼吸,生怕绷断了这种平衡。

“你怎么回杭州了?”一般而言,都是李向哲首先打破沉默,他有这样的天赋,厚着脸皮在无限尴尬中开出一条绝路来,没话找话地说下去,龚子棋以前会笑话他不要脸,但毕竟今非昔比,于是他也礼貌地回复:“有些证件放在家里了,学校要用,过来拿回去。”

“要呆几天啊?”

“不知道,还没看过票,应该不呆几天。”

“好。”李向哲没话找话地说下去,“正好这几天有巡演,你也能看...你刚看的是什么?”

“不记得了,睡过去了。”他不动声色地撒了个显而易见的谎,顺其自然到李向哲都不好意思怀疑他的真实度。

“唔,我本来也想去看的,结果忘了时间,没赶上。”

“明天应该还有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几年前那次巡演,他们因为看了同一场在门口偶遇,又因为住得近一起走回家。龚子棋想起来为什么会这么亢奋了。因为几年前他看完这场剧以后,和李向哲聊了一整条街的天,李向哲给他唱了一小段开头的“Look down,look down,you’re standing in your grave.”他在无人的街道上为他鼓掌,吹着口哨给他打着拍子,他跑到很前去,又倒着慢慢走等他,笑哈哈地跳起来又撞他,李向哲笑话他跟个猴子似的,他便故意踹他一脚以后跑开。

“我也最喜欢这一段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了句,“还有沙威死前那段,还有最后那段,还有...”说到喜欢就要喋喋不休说个没完,他被李向哲盖在他头顶的大衣打断了。

“知道你喜欢了,赶紧穿上吧,抖成什么样了。”李向哲晃晃手里的票,“我还买了明天的。”他话音刚落,龚子棋就从口袋里掏出什么,炫耀似的跟他说,“我也买了。”

他们俩走在一块,风都要绕道走。

这段路就几公里,但他记得他们俩的话说个没完,龚子棋记得那天晚上昏黄色的街灯。回小区的时候正说到兴起,就又绕着小区走了几圈,把他们小区有几单元几栋楼都数清楚了。最后在楼底下,李向哲拎着收回来的大衣,替他按了电梯,电梯合拢前挑着眉毛问他:“说了这么多话,都不让我上去坐坐啊?枉我们兄弟一场。”

龚子棋歪嘴笑着让他滚开,边按开了电梯门,捏着他的下巴问:“哦?兄弟啊。”

李向哲抓着他冰凉的手在手里捂热,对着他眨眨眼:“怎么?我好感度刷了这么久,该升级了是吗?”

十三层的高度,他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。

但也许在一起得顺水推舟轻而易举,反而找不到实感,短暂的相遇后往往就是漫长的分别,龚子棋马不停蹄地赶通告,李向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见面时往往只有简单粗暴的亲吻,再把另一个人拖上床,第二天醒来时对方往往已经离开了。

嘶,真像炮友。

龚子棋听到身旁的李向哲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。他以前不注意这些东西,无论是谁。但他和李向哲在一起时,相遇的时间过分地短,他总忍不住记住每一个片段。

一开始他们去哪里还会互相知会一声,后面的联系越来越少,他在南宁拍戏那会儿,要不是在街上碰巧撞上了李向哲,恐怕就在那么近的地方都要完全错过。他那天晚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,心里却生出一股疲倦来。终于在撞进李向哲惊诧的眼神时,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。

他们那天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,龚子棋清理完出来的时候,终于开口了提了分手。

没经历什么轰轰烈烈,也没经历谁的反对,他们都以为自己会一起走过很大的阻力,到最后却因为找不到喜欢的心情而分手。和平分手。

前面已经能看到小区的大门了,龚子棋舒了一口气,听到李向哲也把提着的那口气放下。他也觉得尴尬吗?龚子棋有点好笑地想着。

分手并不是结尾。毫无疑问,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让他们失去了一位好朋友,龚子棋再也没法随心所欲地把李向哲叫出来打球,李向哲也不会再没事找事地去拳馆找他。某种角度上,称得上是损失惨重。他也没有心思再专门跑到这家影院,去看一场音乐剧。龚子棋开始刻意绕过一些他们一起做过的事,他切掉李向哲推荐的歌,把家里的牙刷毛巾漱口水都换掉,把李向哲最喜欢的那个小沙发拖进了杂物间。但残忍的是,他偶尔点进李向哲音乐软件的主页,听他的最近听的一百首,总疑心是自己的歌单。

他去喝酒的时候,别人告诉他,这就是失恋群侯症,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。

龚子棋后面回杭州的时候,被高中同学拉着去看了悲惨世界,出来以后同学还打趣,你们学艺术的就是感性,我话还没听清呢看你就开始抹眼泪了。龚子棋笑闹着打他,说你这个粗俗的人哈哈哈,然后他拿起手机,看日期,感叹李向哲真是阴魂不散。

他没问和他一块喝酒的人这种病会持续多久,但他没想过他和李向哲的恋爱带来的后遗症会持续这么久。他长时间以来一度认为他和李向哲只剩下了肉体上的相互关系,他们反而少了很多联系。然而现在想想,他却怀念起两个人汗津津地躺在一起的时候,稍微挪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肌肤的阻力,想到李向哲靠着他的胸膛和他说,子棋你的心跳声好大,想到半夜醒来时,发现李向哲紧紧地抱着他,想到当时没发出去的那一句:

我在你老家这里拍戏,好想见到你。

李向哲快到自己家楼下了,他终于再次打破了沉默:“你家的钥匙还在我那,我上去拿给你?”

龚子棋没想起来这回事,这么久了也没出事,他也不觉得李向哲会做出什么事来,想着就放他那里好了,李向哲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,弹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你不怕引狼入室啊?真把我想那么好。”

他不想让李向哲觉得自己还想着他,也不想让这个人得到什么莫须有的暗示,就点了点头,在他家楼下等着他。他心里想,太尴尬了,李向哲早就一身轻松地走出来了,他还在想念着他。

他以为自己只是少了个一起睡觉的人,结果在每次接吻时又想到李向哲,他不为人知的小癖好,会在分开时咬一下他的唇,一开始龚子棋会躲,反而被咬得更深,第二天都不好意思示人,等到后来他习惯了,才发现李向哲只是轻轻地咬一下,说代表你是我的。他去咬床伴的嘴,只是得到身体上的缠绵。他总能隐隐约约看见李向哲隐晦的笑意,懵懵懂懂地开始重新想这段爱情里他们真正的关系。

李向哲下来的时候还拿了条围巾,没帮他系上,只是丢给了他。离他家只有三十米了,李向哲却执意要送他。他们在逼仄的电梯里相对无言,龚子棋盯着上升的楼层,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十三楼这么高。

电梯叮一下响了的时候,龚子棋又开始想,其实也是挺快的。

李向哲拿出钥匙给他,他伸出手来接,上面还有李向哲的体温,暖暖地贴着他。龚子棋咳了一下,抬着头看他。

他说:“嗯,谢谢。”

谢什么呢,他又开始乱七八糟地想着。但他好久没有见过李向哲了,他没解释,只是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再说话。

李向哲却捏住了他的手看时间,他修长的手指擦干了表盘上的水雾,十一点五十了。

龚子棋没能把手抽回来,他没敢再看李向哲,只和他一起盯着那块表,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,他生怕李向哲发现什么,却又隐隐期待着。

“换过表带了?”

他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
“嗯,坏过一次,修的时候顺便换了表带。”

“怎么不买个新的?”

“将就用着。”

这是李向哲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。他当时把其余的东西都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,过了很久开始敢想他的时候,已经都找不到了。只有这块表,似乎是被当时的他遗忘了,一直乖乖躺在他的手腕上。

“这么将就啊?”李向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展开他的手,把钥匙又拿了回来。龚子棋没去抓,李向哲的体温贴着他,让他浑身都发烫。

他最后听到李向哲叹了口气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放在他手心,票面上是和他口袋里那张一样的一部剧。

李向哲收了笑容,把膝盖卡进他的两腿之间,把他的手按在身体两边,龚子棋没挣扎,他仿佛被钉在了门上不能动弹。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了,借着窗口透进来的灯光,李向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侵占他的安全距离,他能想象出李向哲狩猎般的眼神,动了动喉结,别开脸。

“这么将就还总让人问我的消息,真当我不知道是你。”

龚子棋咬紧牙关,目光闪烁。

“还敢找别人,龚子棋你是不是活腻了?”

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了,分手了你还管我?”龚子棋瞪着他,硬邦邦地顶回去。

“哦?”李向哲摸摸他的手腕,冷笑了一声,“你今天是在公交站那认字是吧?怎么,现任和我名字一样啊?”

他早就知道了!龚子棋头皮发麻,咬牙切齿:“你故意的。”

龚子棋冷下脸时一脸凶相,眉压眼,显得眼窝更加深邃,他冷哼了一声,再想说点什么,李向哲却突然压下来亲他,毫无章法地乱咬一通,他伸长脖子,毫不退缩,似乎要和李向哲比比谁吻得更狠。李向哲最后吸吮着他嘴上被咬出来的细小的伤口,抵着他的额头:“就是故意的,”他放开了龚子棋,揉了揉他发麻的手腕,“早知道你什么都想不明白,当时就不应该放你走。”

他轻车熟路地开了门,和龚子棋一起踉跄着摔在门口柔软的长毛毯子上。李向哲把他按倒在地上,掐着他的脖子胡乱亲他,直到龚子棋一拳砸到他肩上把他推开。

龚子棋手指都在颤抖,他费力地把大衣脱下,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,一张是今天的,一张是明天的。

他想起来,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,拿着两张票一起去看,下半场一开头,李向哲就握住了他的手,他盯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,甚至听不清上面的音乐。

他想起来,在更多的时间,他们互相依偎着,抱在一起,听彼此的心跳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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