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宿舍较为知名的小朗同学

*干巴巴而又没进展的中来了

开学没过几个月就要准备篮球赛，李向哲和龚子棋两人都篮球校队的，自然义不容辞，对于李向哲这个插班生来说，也是一个融入班级的好办法。龚子棋下课走早了些，每天放学以后就去篮球场和班上的人练半个钟的球——在校队也有训练的情况下。

本来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也就两个钟的休息时间，龚子棋又是外宿生，这么一压缩每件事就都得掐着点搞，而且旁边还缠着一个每天都试图拉他多打一会的李向哲。

“诶，子棋，我们来个1v1好吧？”

龚子棋对着他晃了晃书包，转头就打算走了，李向哲倒不顾满身黏糊糊的汗，硬凑上来环住他，龚子棋有点僵住，李向哲似乎没有察觉，说：“我们俩打配合的时间都没有，你就不怕到时候上场的时候失误啊？”

“...”龚子棋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他的这个问题，但是现在就算紧赶慢骑车赶回家也得来回十分钟，他洗个战斗澡，假如五分钟就能解决...

“那打十分钟？”他从袋子里重新把球倒出来，往地上一砸，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李向哲。李向哲顿时笑起来，从他那接过球。两个人都是刚从球场上下来，浑身都还热乎乎的，就着刚刚打开的感觉接着来了一把，李向哲带着球从左翼晃了一下准备突围，龚子棋皱着眉头反而往他右边走，探手出来的那一刹那，李向哲正好也换了方向，变成右边，反而像是主动把球往龚子棋面前送似的。龚子棋似笑非笑地接手球权，踩着步子险险转了个身，没等李向哲反应就迅速上篮。

“强！”李向哲迅速跑过去接过球带出三分线，对着龚子棋吹了个口哨，“你怎么猜到我会走那边的？”

“校队训练的时候看你用过。”也许是因为刚运动过，龚子棋心情很好，脸上的笑容还没褪下来，咬着下唇笑着。

“这么注意我啊？”李向哲这次没让龚子棋抓到机会，迅速地在三分线上投篮，没进。龚子棋上去给他补进了一个球。

“因为打得很好。”龚子棋拿毛巾擦了把汗，倒是毫不掩饰地就弯着眼睛夸了，李向哲把手里的能量饮料递给他，他也没推脱就喝了。

“那可不，也不看看我是谁。”李向哲冲他眨眨眼，球场上人已经不多了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还在打着，李向哲低头看了眼表，突然大吼，“我去，六点五十了！”

晚修七点钟开始。

龚子棋脑子里嗡地一响。动作定格，他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汗湿的球衣，又伸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味，表情麻木。

李向哲搓了搓手：“你吃饭吗？”

“...我外宿...”

“...那你洗澡吗？”

龚子棋点点头又摇摇头。

“...那啥，我宿舍现在应该没人了，你要不要去...洗个澡？”

 

李向哲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校服裤和白T来，龚子棋衣服都没拿就冲进浴室，两个人誓要把时间利用到最大化，龚子棋那边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，李向哲敲敲浴室的门，龚子棋被热水冲得满脸都是水：“你从那边扔过来。”声音因为水声听起来有些失真。

李向哲从厕所那边晃过去，把衣服扔到中间隔着的墙上，“我这有几件，可能有点大，你将就着穿行吧？”

龚子棋仿佛嗯了一声，事实上这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了，他套上裤子就跳了出来，难以避免地踩湿了一点裤脚，他对着李向哲冲着浴室方向一扬下巴，李向哲倒也不着急，甚至还夸奖了一句他的肌肉，然后蹲下来帮他绑裤腿，龚子棋一边套着上衣一边赶他：“你赶紧洗澡，我自己一会卷起来就行了！”

“你肯定是随手瞎卷，不稳的。我不允许我的人出现这种形象上的损害。”

“？？”龚子棋一句你有病吧哽在喉中，实在不好意思对着认认真真帮他绑裤腿的李向哲发脾气。

“行了，你先去吧，我慢慢洗，一会去吃饭。”

龚子棋摸着空空的肚子有点无言。见李向哲真打算一会迟到，就也不劝他，出了宿舍楼就跑到教室里，将将掐着迟到的点。班主任倒没来，班长小姑娘小心又怂地挪过来让他写课表。他撑着膝盖喘了口气，挥挥手表示知道了。

他探着身去看贴在黑板旁边的课程表，作为学委有个任务就是要在每天晚上写下第二天的课表，他把黑板拉下来，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日期和星期。李向哲风风火火地从外边抱着篮球进来了，路过他的时候顺手搂了一下他的腰。

龚子棋有点排斥被汗沾到，下意识躲了一下。

“洗过澡的，不信你闻，香的！”

李向哲不依不挠地抱住他抬头看：“你这写的什么鬼画符，自从你开始写课表，我都想自己抄了一份了。”一开嘴就是毫不留情的嘲讽，指着上边宛如小学生一样的字迹。

“...”龚子棋掰断了根粉笔，他丢掉了一半，没理李向哲接着写。

李向哲摸摸他发红的耳垂，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
事实证明，开怼一时爽，事后火葬场。他求着龚子棋告诉他黑板上究竟划拉着啥的时候，龚子棋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，问他：“怎么不抄课表？”

李向哲眼皮子都不眨一下：“因为想和你说话。”

前面传来女生压着的尖叫声，龚子棋和李向哲面面相觑。

龚子棋说不出话来，从李向哲抽屉里找了半天，把他的眼镜找了出来。李向哲心不甘情不愿带上：“语文...物理...唉——”

传来一阵悠长的叹息声，龚子棋扭过头，看见李向哲对着手机看自己的样子。

“你在干嘛？”

龚子棋嘴角抽动，李向哲搂着他的脖子立刻按下自拍，只有龚子棋满脸嫌弃的样子。

“你朋友圈里那些照片都那么酷，一看就是摆拍，我们来玩点别的。”

龚子棋削着铅笔，没理他。

李向哲摆弄了一会手机，用手肘撞了一下龚子棋，龚子棋下意识一抬头，看见李向哲手机里自己的粉红色的猫耳朵猫胡须。

......

一阵噼里啪啦过后，前排女生默默把椅子向前拖，李向哲哈哈了两声掩饰尴尬，他用余光瞥一眼龚子棋，龚子棋埋着头在收拾倒在地上的桌子和笔袋，看不清表情，只看见一点冒红的耳朵尖。他心里荡漾了一下，乐极生悲，手一滑，把刚刚龚子棋吓到失控前抓拍的那张猫咪照发给了龚子棋，又手一抖，撤回点成了删除。

哦豁，完蛋。李向哲万念俱灰。

龚子棋手机屏幕一亮，他盯着李向哲的微信信息，似乎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离这么近他还要发消息。解了锁点进去，点开还没加载出来的图片。

再一次直面恐惧。

他一声不吭把手机扣了扔抽屉里，又不吭声地收起笔，李向哲百无聊赖地等了五分钟：“龚子棋，你是想把所有笔都拆出来再重装一遍吗？”

龚子棋慢吞吞地起身，耳朵上那点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那张照片引起来的红已经下去了，李向哲切了一声，不再造妖，安心写起了作业。

没安静多久，又蹭过来找龚子棋：“诶，你们这些直男啊，唉，放心啦，我之前几个朋友，都是男生，看见的瞬间差点把手机丢了，你这还算好的，和你的战斗力对比起来，我还站在这里就是好事...”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，龚子棋不知道听进去没有，等到他好不容易歇嘴了，才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：

“我们这些？直男？”他刻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，“你呢？”

他这个时候倒看起来很专心，笔抵在脸颊边，很是认真地看着李向哲，李向哲摸摸脑袋，似乎有点不解：“对啊，你们这些直男啊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，啧啧啧。”

龚子棋觉得他阅读理解应该是零分。

前面的女生偷听了他们讲话好一阵了，闷着头偷笑，她这几天整天听着李向哲撩闲，龚子棋压根没生过气，顶多就是无语。周围一片同学都没之前那么害怕了，虽然还是不敢直面龚子棋，但是至少敢躲在背后偷偷笑了。那女生笑嘻嘻地扭过来补充了一句：“你们这些直男啊，面对女生的时候八竿子敲不出一个屁来，对自己的兄弟调起情来倒是一套一套的。”

李向哲满脸无辜举起手：“我对女生很好的。”

两人又齐刷刷看向龚子棋，龚子棋愣了一下，口不择言：“我...我不和兄弟调情...”

那一片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。

 

龚子棋一下课就想跑，这次实在不是因为李向哲烦他，是因为在短短的一节晚修以内，他那句我不和兄弟调情已经压着声音传遍整个班了，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，龚子棋实在受不了这奇怪的氛围，收拾了东西就往上跑，李向哲也没了影，龚子棋踏上楼梯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向哲一溜烟往下。龚子棋看罪魁祸首没跟上他，松了一口气。

等上了五楼，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写作业的时候又有点不习惯了。这几天李向哲总是找各种理由堵他一起上来，旁边都给李向哲加了张桌，就是不想让他再跟自己挤一张了。没有李向哲在旁边存在感极强的骚扰，反而觉得这里又空又安静。

他掏出草稿纸随便写了几道题，填完第四个选项的时候被风吹得一哆嗦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算抽一根的时候，发现只剩下了一个空壳。

龚子棋愣住了，他一学期也抽不了几只，这盒烟按道理还剩下半盒，他最近烟瘾这么大吗？

也不对啊，他本来就没瘾，也就偶尔心烦抽抽。再加上这几天李向哲一直强调自己咽炎好严重的不能闻二手烟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抽烟了。

这算什么，香烟意外走失案？

龚子棋皱了皱眉，把空壳扔桌上，还是决定去下边教室写，刚一转过身就险些撞上两大包餐盒，龚子棋压紧了嗓子才没被吓得叫出来。两大包向两边分开，露出藏在后边李向哲带着笑意的眼睛。

龚子棋忍不住去瞄他手里拿的东西，尤其是散发出来的香味勾得他肚子都要叫了。立刻自觉坐下来等开饭，试卷练习册什么的都得推一边。李向哲刚放下餐盒，突然注意到了什么，敲敲烟盒：“龚子棋你又抽烟！”

龚子棋被食物所诱惑，当即就给自己辩护：“我没抽，没了！”

“抽没的？”

“没有！”他眼巴巴地盯着餐盒，没注意到李向哲突然的靠近。

“真的吗？我闻下？”他飞快蹭过来，鼻尖甚至碰了一下龚子棋的嘴唇，“居然真的没抽。”

龚子棋表面还保持着要吃饭的姿势，身体倒是僵硬了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向哲一眼，见他已经专心地拆起了包装，才皱着眉头坐下，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太多。

李向哲给他打包了几份寿司，一个八爪鱼手卷和一份龙利鱼沙拉，龚子棋直奔着八爪鱼手卷过去了，咬下劲道的八爪鱼的时候，立刻就发出了满足的赞叹。

“好吃吧？”

李向哲撑着头看他。

“挺好吃的。”龚子棋一边说着，一边又低头咬了满满一大口来证明自己的话。

“上回见你好像还看了这些吃的挺久的，觉得你会喜欢，就买了。”李向哲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打着拍子，龚子棋吞下了满满一口，突然有点说不出话，机械地咀嚼着，总有种被李向哲撩了的感觉。

“对了，龚子棋，我还没问过你，你当时为啥选的理科啊？”

分班都是一年前的事了，现在还是有点难以揣测自己当时的心里的，龚子棋撑着头回忆了一下，“我也不清楚了，但好像一开始是选文科的，后面又改了理科。”

“对，我就想问下你，为什么最后又改了理科？你一开始不是文科吗？”

“...你怎么知道？”他甚少和别人交流这件事，这张表还是当时从老师那又拿回来了一次改的。“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了，很重要？”

李向哲幽深的眼瞳盯住他：“有点重要，你知道从文科班考回理重是什么感受吗？”

龚子棋猛地被呛了一下，李向哲把一边的可乐递给他，他猛喝了几大口，瞪着李向哲：“...既然要考回来，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理科？”

李向哲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你猜。”

 

又来了又来了，龚子棋低着头默默的想，李向哲最近越来越喜欢做这些带有暗示意味的事，不管是刻意蹲下来帮他卷裤腿，还是总有意无意地越轨抱他，刻意地接近，带有暗示的话，看起来是正常的兄弟，稍微过界一点点，顶多让人觉得有点gay，但是又不是太过分的，他们班好几个男生也是这样，常常挤眉弄眼地说一些大家都会“噫——”的话。

但是...

龚子棋拧着眉头看他。他自己的性质有那么点不一样，以至于他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和那些男生搞到一块去。他怕大家玩着玩着，他真把自己撩出火了，好在这么久也没人敢随便招惹他。

然后给他一口气攒了个大的李向哲。

虽然不熟归不熟，但是一起校队训练过，他对李向哲很有印象，一米九几的大个子，身高腿长，五官也长得好，每回一起训练的时候好多女生专堵着李向哲来看。高一上学期他们还一起打过一场比赛，比赛结果怎么样他也忘了，就记得在更衣室看到李向哲大大咧咧地脱了上衣擦汗，薄薄的肌肉上附着着一层水光，明晃晃在在他眼前挥之不去。刚打完比赛，身体无比疲惫，精神却亢奋得很，他几乎立刻就上头了，顿时口干舌燥，扭头就走。以至于现在看到李向哲还是有点尴尬。

“对了，有人找我要你的微信。”李向哲晃晃手机，“以前文科班的女生。给不给？”

龚子棋简单哦了一句，扒拉了几下餐盒，舔了一下嘴唇抬头看他：“看在这顿饭的份上，给吧。”

李向哲倒一下把手机放下了：“不给。”

龚子棋心里咯噔一下，装作不在意一把往嘴里塞草，咬着一大堆紫甘蓝不清不楚地问：“不是你要我给吗？”

李向哲顿时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，又露出那副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在撩你的欠揍模样：“不啊，子棋这么可爱，万一被吃了怎么办。”

龚子棋打了个冷战，顿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：“我微信里有三百好几的人了，我还活着呢。”

李向哲冲他眨眨眼：“不行。”

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