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宿舍较为知名的小朗同学

爱若能堪称伟大 再难捱照样开怀
主要是搞声(向棋)和搞盟(格睿)
偶尔抽风搞搞别的不要吃惊

(朗棋)画中有话

要去看海。

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旋。

贺开朗从床上起来,虚虚套着一件黑色的丝质上衣,随着他点烟的动作,袖子滑下来积叠在手肘,露出白皙细嫩的手腕。他在阳台上和风一起抽烟,烟雾还没吹出来就被吹到远方。

太白了。他没由来地想。他盯着墙看了一早上,甚至打算好了买几桶油漆泼上去。现在他又把视线移到了自己的皮肤上。

手是握笔杆子的,摸摄像机的,是抓着刷子提着油漆在白墙上泄愤涂抹的,要把自己也弄得一身脏,这叫创作。

创作就是为了说话,他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算怎么回事。

他掐掉烟的时候,想,要去海边被太阳暴晒,最好能晒伤,晒得看不见他真实的模样。

没通知过任何人,他收拾了几身衣服,出门前把床头柜上的铅笔和纸也带上了。

不能直接过去,太简单就失去了意义。他租了一辆漂亮的车,没考虑性能和任何因素,只是因为好看,他踩下油门的时候还抽空想了想,要是每个人都能这样肤浅世界就简单多了。

一踩油门,上海也就这么点大,从这里到龚子棋那好像也是这么点距离,他刻意让自己忘记时间,错过了两次出岛也不在意,总算在傍晚之前堵到了龚子棋家楼下。

叫上龚子棋也是临时起意,他在想开出去之前突然想到了龚子棋那张泳装照,对美的追求让他自然而然把龚子棋也放到了他的想象中。

龚子棋脚上还踩着拖鞋,目瞪口呆地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折腾自己。

他点了支烟,跟他说:“看海是诗人的本能。”

“谁说的?”

“我说的。”

龚子棋绕到他身边,胳膊压在车窗上:“你要是想看,我找个司机现在就带我们去最近的海行不行,你这样不累啊?”

贺开朗把嘴里的烟塞龚子棋嘴里,随手把自己的长发拨到耳后,对副驾的位置偏了偏头:“你去不去?”

肤浅的世界真的比较简单。

贺开朗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,随手调着喜欢的电台,龚子棋把收拾的一套衣服丢到后座,又往盒子里丢了一把现金,接管了驾驶座。

贺开朗瘫在座位上,大喇喇地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,露出白皙的胸膛,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,和黑色的纹身,无所事事地翻看着车主人留在这里的杂志,明明是他说要出门的,现在倒显得很无所谓。

“去哪?”龚子棋翻出导航,滑动着看附近的海域。

“去西藏。”贺开朗不甚在意。

“你再说一次?哪?”

贺开朗只好重新翻起来,在导航上点了半天选了片海交给了龚子棋,龚子棋琢磨半天哪条路更快,他翻出自己的浅褐色的墨镜,拍开龚子棋的手随便选了条路。

“开慢点,别太快到。”

龚子棋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,扭头看到穿着花衬衫,正用手指梳着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卷发的贺开朗,察觉到龚子棋的视线,他稍微低低头,从墨镜上方回视龚子棋。又花又浪,就应该在路上。

龚子棋踩下油门,向着目的地出发。

 

他没打算在路上呆多久,当务之急先出城,然后找个地方住着,第二天再接着去。经纪人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,手机就在中间震,他们谁也没管。贺开朗从自己包里摸出一盒碟片,一片片挑选,一边问他,听粤语歌吗?

龚子棋目不斜视:“听不懂。”

“行,那就粤语歌。”

他一边把碟片往里推,一边划开了手机,经纪人那边正好挂掉一个电话,他划了一下,十多个都是龚子棋经纪人打过来的。

“你帮我跟他说一声,我怕他以为我失踪了闹大。”

贺开朗开他微信给龚子棋经纪人回了条语音。

“有点冷。”贺开朗点开暖气,大喇喇地瘫在座位上,可能是快到晚上了,也可能是快开出上海了,公路上的车少了不少,龚子棋看了他一眼,靠边停车下了车。

贺开朗收起眼镜,把头发往后拨:“要换人吗?”

“还不用,明天再说。”龚子棋重新上车,劈头盖脸给贺开朗披了件外套,“好歹也入秋了。”

他平时和贺开朗其实很多话说的,不是对话,很多时候是他不停地说,贺开朗坐在对面点着烟听。贺开朗这种类型的人他见得少之又少,物以稀为贵——从他主动去认识贺开朗那天就没想过他们会熟稔到这个程度。

贺开朗慢吞吞地摸进外套口袋,把里面折起来的纸展开来,是一副龚子棋的速写,画上的龚子棋正用牙咬开红酒塞。旁边还用炭笔浅浅写了几句话。他眉眼放松了一下,正想把画折好塞自己口袋里,龚子棋一只手就伸过来抢走了。

“你这人怎么回事,怎么还拿我东西呢?”

“这就是我画的,什么时候成你东西了?”

“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。”龚子棋把纸塞进上衣的口袋里,把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贺开朗一把按回椅子上,“别挡着我看后视镜。”

在听龚子棋说话发牢骚或是什么的时候,贺开朗并不在发呆,他似乎总能从包里摸出速写本和笔,一边听他讲一边自顾自地画,通常很快就画好,却要为旁边几句小诗犹豫很久。然后在分别时拥抱,落入他口袋,或是搂着喝醉的龚子棋上车的时候,偷偷塞进他上衣口袋里,皮带里,使他从收到第一次开始就不停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经丢了不少。

“你怎么就突然要看海了?”

“想晒太阳。”

“...牛,专门去海边晒,是不是想入味点?”

“今晚睡哪?”

龚子棋突然想到什么,扭过头问他:“你带身份证没?”

“带了...今晚要不要睡车上?”

龚子棋差点一脚油门踩满,上下端详了贺开朗好几遍。

“你...究竟怎么了?”

 

睡车上的话明天两人估计都没法动弹,贺开朗最终还是屈服现实,登记入住的时候要了间双人房,前台登记的妹妹盯着他们俩看了又看,最终红着脸把身份证还给他们。

他们俩看到一间大床的时候才知道前台妹妹为什么脸那么红。

 

贺开朗出一趟门,可能把自己所有的花衬衫都带上了。

“下午应该就能到。”龚子棋看了一下预计时间,“不过我感觉可能要下雨,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见到太阳了。”

贺开朗盯着天空飘过的那朵云发呆。阴沉沉的,一场大雨正在蓄力。

“我把房子刷了一遍。”

“嗯?自己吗?”

“嗯。”

贺开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他把碟子拿出来,又换了一张。

“你带烟了吗?”

龚子棋拍拍大腿,贺开朗从他口袋里摸出了烟盒,咬住烟嘴点了根烟。

“最近怎么抽这么多烟?”

“太健康了。”

“你太作了。”龚子棋忍不住笑出声,“别抽太多了。”

贺开朗咬着烟,把半长的卷发撩到耳后,从包里摸出速写本和笔,翘着二郎腿就开始画。龚子棋分出心来看了一眼,只能隐约看出一片树林。

“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?画得挺好的。”

“怎么好了?”贺开朗头也不抬地问他。

“不知道,就很,很...”

“很像?”

“不止。”

“嗯。”他看起来对这个答案满意了,“你什么时候学写字和说话的我就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。”

龚子棋别过头再看他,那副浅褐色的墨镜已经被他挂在胸前,他捏着短短的一节铅笔侧着比划,没怎么停顿就下笔描绘。画像看不懂,这个人也看不懂。但他能看见黑色的卷发搭在白皙的锁骨上,衬得他更加白得像透明了一般。他想起自己在他家里看到的他,各色的颜料不止在调色盘调色盒和画上,也在他的皮肤上。

他难以克制地咽了口口水。

贺开朗用自己的身体做画布,任由他用画笔沾着颜料在上面进行所谓创作。

再想车就要飘了。

他的人生为什么会和贺开朗产生这么多联系,是他现在也没能想明白的事。

龚子棋打开雨刮器,雨点来势汹汹,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,他想问贺开朗怎么办,十有八九看不见太阳了,却看见贺开朗专心致志地画画,只些微怕冷似的蜷缩了一下。

他调了下暖气,又把贺开朗嘴里的烟抽出来。

 

见到海面的时候,雨已经渐渐小了,沙滩上没人,只有他们。龚子棋冒雨从后备箱拿出雨伞来,绕去副驾找贺开朗,看到他匆忙撕下一张纸塞在车里。他刚打开车门,就被贺开朗勾着脖子亲吻,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呼吸急促互相啃咬。

“你是不是不打算下来了?”

贺开朗笑了笑,伸手摸摸龚子棋脸上头上的雨滴,按了开关把椅子放平,把他一把扯进来:“等会下去。”

“你车不是租来的吗?”

贺开朗愣了一下,翻出两个套来用嘴撕开给他套上:“那你注意一点,别射出来。”

“操。”龚子棋笑着去亲他,对着觊觎已久的锁骨下嘴啃咬,贺开朗把烟盒又掏出来,又把他裤子扯下去,含了一口烟去在龚子棋身上留下痕迹。

“你什么毛病,昨晚不做现在做。”

阴天要开车去看海。

雨天就要做一场爱。

他没回答龚子棋,把自己的衬衣解开,纹身盘在他的胸膛腰间,龚子棋低头去咬他的腹肌:“比我画的好看一点。”

“呵...”他用气音低低地挤出来,“没你的好看。你说得比较多。”

 

出了汗,他们黏糊地挤在一起,看被雨冲刷的天空和大海。

“你究竟怎么了?”

刚大汗淋漓地发泄了一场,贺开朗看起来心情奇好,对着他耸耸肩:“不知道,可能想你了。”

“心情不好吗?”

“没有。”他坐起来披上外衣,开了窗驱散车里的味道,“就是想你了。”他把龚子棋的烟盒还给他,突然丧气地往后一躺,“要是能不想你就好了。”

“嗯?”

“就不用烦怎么告诉你了。”

龚子棋凑过来亲了他一下,他知道这不是全部原因,但他学会了不去逼问:“以后心情不好就找我。”

 

龚子棋回去以后狠狠地睡了一天才恢复精神,第二天从自己烟盒里倒出来一张画,正面是他专心致志开车的模样,背面贺开朗又随意勾勒几笔,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含着手指润湿的样子。

旁边用铅笔浅浅地写了句,痛恨空白,画中有话,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 

他把画压在抽屉里,那里已经有厚厚的一叠了。他还没想清楚贺开朗在烦什么,以后估计也想不明白,贺开朗八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。

但是,他还是可以帮他开车,做他画上的人,长久地陪着他寻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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